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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深/古风]十里茶庄(二)

时间:2023-08-26 10:53:33    来源:哔哩哔哩

*姚梓衿=幺蛾子,姚梓凌=小汤圆

02.

周浅的房间是二楼最左手边的那一间。房间并不算大,里面也只放置了一张床榻和小木柜,虽然布置得极为简朴住起来倒也舒适。只是他初来乍到时不甚适应,在榻上辗转了好一会儿才堪堪入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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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尽管如此,第二天他醒来时远方的天边堪堪泛起几缕微光。他洗漱完毕,稍稍捋了捋他的鬓发,掸了掸衣裳,放轻脚步下了楼,推开木门往院子里走去——他昨夜来得太晚,周遭漆黑一片根本瞧不见什么,倒还没有仔细欣赏这向往已久的田园风景。

雨已经停了,本就微凉的清晨空气便更添了一丝清新。树上的桃花盛放得正好,粉嫩的花瓣在微风中打着旋儿飘落,其中一瓣轻柔地落入他的掌心。

周浅有那么一瞬间的愣神。

芳草鲜美,落英缤纷。

如此景致,倒与《桃花源记》中描写的所差无几。

不知从哪儿传来了几声鸟鸣,似乎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的,缥缈得听不太真切,乍一听只觉与百灵鸟的声音有几分相似。周浅在桃树下站了好一会儿,一直到一位紫衫姑娘来唤他去用早膳才重新回到屋子里。

屋子正中央的那张圆形木桌上放置了米粥、包子等食物,杯子里的水也是温热的。桌前除了那位老爷爷和紫衫少女还有一位青衣姑娘,她们似乎是一对姐妹。周浅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青衣姑娘望向他的时候,眼底的神色似乎有些复杂。

一开始的时候,是久别重逢的惊喜。只是当她细细打量了他一会儿,那一丝惊喜便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落寞与牵挂。

周浅不知道为什么,却也没有太过在意。他四处张望一番,却始终不见昨夜那位被唤作「小深」的少年。桌前的几人却像是早已习以为常,谁也没有问起他的下落。

他有些疑惑,却只是默默低头喝着碗里的粥,始终不肯询问原因。坐在旁边的紫衫姑娘倒是笑靥盈盈地主动与他寒暄起来,「爷爷做的早膳还不错吧?」

她的头发整齐地披散在腰际,发梢别着一枚展翅欲飞的白色蝴蝶,小巧玲珑的,倒是衬得她更显清丽脱俗。他并不太想说话,却还是出于礼貌,微笑着点了点头,「是我从未尝过的味道。」

青衣姑娘瞧着年纪稍小,她有些好奇地抬眸,「为什么你会这样说?」

周浅低头喝了一小口粥,「因为这儿是充满烟火气息的地方。」

少女不解地眨眨眼,却也没有再追问,转而另寻了个话题与紫衫少女一人一句地聊了起来。谈天的内容颇为琐碎,譬如昨夜因为大雨,山路太湿滑,紫衫少女清晨上山采药时险些摔倒。又譬如青衣少女需要在明晚前绣完两把纨扇并送到镇上去,而她如今只分别完成了将扇面固定在扇框上的步骤。

周浅侧耳听着,倒是从中拼凑出了一些最基本的信息。紫衫少女名唤姚梓衿,大抵是个医师。而青衣姑娘唤作姚梓凌,是梓衿的妹妹。十里茶庄坐落在一个唤作桃枫村的小村庄里,据说是因为村里最美丽的景色是春日满山盛开的桃花以及秋日的金红枫叶而得名。

期间梓衿曾问过他的名字,周浅也只是简单地告知,并没有再多说些什么。

「回到小凌的事儿,谁叫你答应得如此积极,也不考虑自己绣不绣得完。」姚梓衿没有多问,她喝了一口水,数落她妹的时候嘴上毫不饶人。姚梓凌努了努嘴,想要反驳却一时噎住。她赌气着别过头去,再不肯理会姐姐,气氛难得有了片刻的安静。

「阿深?」她忽然有些惊喜地唤道。

周浅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却见一位瘦小的男生静立在楼梯口,眉眼弯弯地笑着。他的脸色依旧苍白,却已比昨晚好了些,声音也不再那般低弱,却仍将绒毛披风裹得紧紧的。姚梓衿放下了手中的筷子,像只小兔子般蹦跳着来到他的身边,伸手探了探他的额温。

「还好,比昨夜好了不少。」她长舒一口气,伸手拉着他的手臂将他带到桌前。他轻轻拉开周浅左手边的椅子坐下,低头安静喝粥时乖顺的模样倒挺像是一只惹人怜爱的小猫。

「你们两人的名字如此相像,想来是有些缘分在的。」许是胃口不佳的缘故,少年仅堪堪吃了小半碗米粥便停了下来,双手交叠在胸前蜷缩在椅子上,支棱着耳朵听两姐妹的谈话。偶尔听到有趣的地方他会抿唇笑笑,却始终没有多说一句话。姚梓衿转眼望向他,寻了个机会将话头引到了他的身上,「不过也就你们俩还没见过。」

「姚姐姐,其实我们昨夜见过的。」少年有些哭笑不得。

「我叫周深,爷爷一般唤我小深。」他顿了顿,将目光移到两姐妹的身上,「她们喜欢叫我阿深。」

周浅本想如先前那般直接地告知,低头思索了一阵,却还是换了一种表达方式,「我的名字和你相反,我叫周浅,你唤我阿浅便好。」

最后姚梓凌还是如期将那两把扇子绣完并送到了镇上去——纵然梓衿总在面上嫌弃妹妹不自量力,最终却还是心软,姐妹两人各自绣一把纨扇,绣了整整一日才完成。

周浅时常觉得十里茶庄,乃至于整个桃枫村都像是一个家,给予了所有如他这般「浪迹天涯的游子」一个可依靠的避风港湾。

在十里茶庄的生活很平凡,没有从前在京城时的忙碌与喧嚣,取而代之是日复一日的宁静。周浅依然有每天到学堂去,尽管桃枫村唯一的学堂在村子的那一头,离十里茶庄很远,每日来回茶庄都占尽了大半个时辰。姚梓衿曾在闲聊中问过他,为何始终要坚持到学堂去读书,自己独自一人在茶庄里倒也不是不能学。周浅却只是淡淡地说道:「感觉不一样。」

人总是渴望爱与陪伴,周浅也不例外。尽管他平日里不大爱说话,却也是打从心底渴望友情。从前在京城的时候许是因为身份的缘故,他与同学们之间仅仅维持着一层表面的关系。如今身处桃枫村,没有了身份上的隔阂,加上桃枫村的学习氛围较为开放自由,在学堂里的日子倒也过得轻松自在——当然这一切也或许是因为桃枫村村民刻在骨子里的好客与热情。

去往学堂的路上所见的景色变化并不多,每日见到却从不觉烦闷。小路并不算宽敞,却也足以令两个人并肩走过。周遭是宽广无际的田野,苍翠一片,沿途的屋舍俨然。孩子们嬉闹着走在小路上往学堂的方向去,大人们则忙着在田野间辛勤耕作,瞧着倒也颇为舒适写意。

村民们大抵相处融洽,彼此之间都极为熟悉,故而每次有人见到他都会随口问一句是从哪儿来的新住户。周浅每次都以游历途中在此小住一段时日随口搪塞过去。村民们都很友好,秉持着最基本的礼貌和尊重从不会多问。也是因此,尽管来到十里茶庄也有一段时日,周浅渐渐适应了这儿的生活,与同住茶庄的几位孩子也逐渐熟悉起来,却依然甚少向他们透露心事,大多时候只是作为聆听者静坐在一旁,彼此之间不算陌生倒也算不上亲密。

除了与周深相处的时候。

周深是一个极为耐心的聆听者,加上个性温和可亲,见了谁脸上都总是带着一抹浅笑,如春阳般明媚而温暖。他的这份温润总能感染到身边人,因而周浅也是只有与周深在一起的时候才愿意主动开口多说几句话。

如此,春去秋来。

立秋后的桃枫村已有了几许凉意,清风将笼罩在此好几月的暑气彻底拂去。

桃枫村学堂向来散学的时辰早,周浅回到十里茶庄时也不过申时。他一进院子,便瞧见周深独自立在院中修剪花枝。他难得没有在衣裳外再披上一件披风,一袭淡蓝色的衣裳显得有些单薄。

「阿浅回来啦?」

周深回过头来,一眼便望见了伫立在不远处的他,在柔柔的阳光下他的唇边勾起了一弯浅笑。周浅也回了一个笑,「你穿的如此单薄不冷么?」

「今天也不算太冷哇。」周深笑得灿烂。许是在户外待了好一会儿,他的额上沁着细微的汗珠,苍白的脸上终于有了几分血色。

他们并肩往屋子的方向走去,推开木门的刹那却被一只灰白色的毛团子撞了满怀——是一只小猫。周浅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后退了几步。周深却蹲下身子用左手摸了摸牠软软的毛发,有些宠溺地笑道:「你呀!一下子从角落里闪出来可把阿浅吓得不轻。」

周浅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他总觉得周深说这句话时的神情温柔得像是在哄小孩儿。

小猫「喵」了几声,轻柔地蹭了蹭他的掌心,又转头跑到周浅的面前,歪着头像是在打量着眼前人。

周浅有些无措地望向周深,眼底流露出的神情似是在说:「救救我,我该怎么做。」

「你可以摸摸牠,或者抱抱牠,反正只要不是欺负牠就行。」

周深哑然失笑,将手中刚修剪下来的谖草插进柜台上的小花瓶中。

「牠是姚姐姐今天在村口发现的,孤苦伶仃的样子倒也可怜,她就把牠带回来了。倒未曾想小团子不认生,只一下午的光景便完全适应了这儿的人和物。」

「牠叫小团子?」周浅试探性地俯身替小猫顺毛,小猫乖乖地趴下身子任由他摆弄。

「名字还没有起,便姑且先这样叫着。」周深摇摇头,半开玩笑地说道:「要不你给牠起一个?」

「嗯?」这个请求来得有些猝不及防,周浅愣了许久才反应过来,「容我想想。」

起名字于周浅而言向来是最难的事儿,周深倒是不急,「无妨,这事儿不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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